春秋战国时期,大同地区一直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居住地。公元前296年,赵武灵王胡服骑射,“北破林胡、楼烦,筑长城,自代并阴山下,至高阙为塞,而置云中、雁门、代郡”(《史记·匈奴列传》卷50)。这是有文献可考的大同地区最早的行政建制,郡的设置就意味着有了城邑的出现,战国一直到秦汉,是历史上大同地区置城最多的时期,有史可稽的城邑有善无(今右玉)、马邑(今朔城区西北隅)、新城(今朔州沙河村)、武州(今左云东五里古城村)、平邑(今大同许堡)、平舒(今广灵平城)、延陵(今天镇新平)、高柳(今阳高西北李家庄)、平城(今大同城北)、道人(今阳高东南古城村)、参合、班氏(今大同城西大方城)、崞(今浑源县毕村)、繁畤(今应县东北)、剧阳(今怀仁金沙滩一带)、楼烦(今朔州东南梵王寺村)、阴馆(今朔县东南五十里夏官村)、汪陶(山阴城东)、中陵(右玉县威远)、灵丘等二十多座,可谓百里一郡,五十里一县。城市的兴起是一个国家或地区商业发达的重要标志。有城即有市,“市”是人类最早进行商品交换的场所。每个城邑中都设有若干个市。一般在中心十字大街将市分成为四个部分,每个部分设有若干个列肆。列肆愈多,城市规模也愈大。
早在春秋时期,晋国推行“轻关易道,通商宽农”改革,商业道路得以开辟,在国与国交界处的商道上设卡置吏,征收商税,称为“关”。到西汉初年,出现“关市”、“互市”等对外贸易活动的场所。
大同地处边塞,自古就是中原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接攘地带。千百年来,这里发生过上千次刀光剑影、硝烟弥漫的战争,而在战争的间隙,这里又是各族人民“互市”、“通商”边贸往来的地方。汉初白登之战后,汉高祖刘邦为了缓和民族矛盾,维持国内的安定和平,听取关内侯刘敬的和亲建议,奉宗室女嫁匈奴单于为妻。并每年送大量的钱物、布帛给匈奴,双方在边境设立互市。次后历文帝、景帝六十余年,边境虽有小的骚扰,但基本上是一段和平安定时期,加上汉初实行轻徭薄赋的政策,人民休养生息,社会经济逐渐由凋敝走向恢复和发展。随着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,商业也繁荣起来,出现在通都大邑里的商品,有牲畜、毛皮、谷物、果菜、酱醋、帛絮、染料、木器、漆器、铜器等。全国各都会、各地区之间,有大道相通。在这些大道上驿传罗布,车马杂沓,货物转输,络绎相属。到西汉前期,出现了许多大盐铁商、大子钱家、大贩运商,马邑人(今朔州南)聂壹是当时贩卖牛马的大商人,经常往来于匈奴和内地,“间阑出物,与匈奴交易。”(《汉书·匈奴传》)汉武帝发动马邑之战,聂壹是最早秘密参与其事的主谋人之一,并充当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。可见这位商界巨头在当时是一个很有影响的人物。此外,边境还设有军市,《冯唐传》记载:“魏尚为云中守,军市租尽以给士卒。”(《汉书》卷50)
西汉时期的对外贸易分官营和私营两种,官营由朝廷指定官员用黄金、丝织品与匈奴交换马、骡、驮、兽皮等。私商货物要经官府允准,给予“符传”(即凭证),方可交易。
东汉时期,光武帝刘秀对商业格外重视,通都大邑都设有贸易场所,豪强富室“船车贾贩,周游四方,废积居贮,满于都城。”(《后汉书·仲长统传》)这一时期“天下百郡千县,市邑万数,都卷进了商品流通的范围。在和少数民族的交界地带又设立定期和不定期的市场,称作“合市”和“互市”。平城(今大同市)即是设立“合市”的地区之一。这种互市的规模是很大的,有一次匈奴竟以牛马万余头与汉人交易。汉朝的丝绸、茶叶、粮食、食盐、土布、铜器等手工业品也通过互市流入匈奴。从匈奴墓葬出土的规矩镜、铜铃、丝绸、陶器,就是当时匈汉贸易的证据。互市对加强汉与匈奴的联系,对于加强各民族之间的经济与文化交流,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。
自汉以来,历代统治阶级都把通贡和互市作为羁縻控驭少数民族的一种手段,往往加以种种限制,一旦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,就以暴力掠夺,或作为求得贡市的一种手段。少数民族游牧经济的单一性、游动性、脆弱性,使其对中原地区产生了无比的向心力,这种经济上的要求,是少数民族与中原汉族之间相互斗争、相互撞击、相互滲透与融合的决定性因素。东汉时,“鲜卑隔在漠北,犬羊为群,无君长之帅,庐落之居;而天性贪暴,不拘信义,数犯障塞,且无宁岁,唯至互市,乃来縻服。”三国曹魏时,“鲜卑酋长曾至魏,并求通市,曹操表之为王,鲜卑人尝诣并州互市。”(陈灿《中国商业史》)这一时期,中原商人常与边塞外的羌人、匈奴人贸易。
西汉以来,山西已与罗马帝国相互问闻,经“丝绸之路”往来贸易,此外,以大同为枢纽,北越长城,途经蒙古,到西伯利亚转欧洲的国际商路已经打通,成了当时东西方联系的另一条纽带,实际上是“丝绸之路”的延伸和分支。从通往蒙俄边境和林的路上,挖掘出土的汉代漆器可以得到证明。据考古学家考查,当时这条路上已使用了车辆运输货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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